任正非案頭放著「美國陷阱」 華為要借鑑阿爾斯通?

美國彭博社記者27日披露的照片顯示,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的辦公室的桌子上放有一本中文版「美國陷阱」。 這本書的作者是法國阿爾斯通前高管皮耶魯齊(Frederic Pierucci),他出書講述自己與美國司法部長達5年的鬥爭。這張照片在網路流傳,引發外界許多聯想。

觀察者網報導,法國阿爾斯通公司的高管皮耶魯齊,因為在印尼項目中的行賄案件,被美國以「反海外腐敗法」進行長臂管轄,在美國的機場被捕。最終的結果是,阿爾斯通公司被處以7.72億美元罰款,同時能源業務被美國通用電氣收購,法國失去重要的工業資產。而皮耶魯齊在被關押數年後,於2018年9月獲釋,寫了這本書。

近日,皮耶魯齊接受新華社採訪時則提出,「美國陷阱」就是美國利用其法律作為經濟戰的武器,削弱其競爭對手,有時是為了低價收購競爭對手。而透過收購阿爾斯通,美國已獲得維護所有法國核電站的權力,這些核電站提供法國75%的電力。

他呼籲,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美國將法律作為經濟戰爭武器的事實,所有國家都應團結起來,抵制美國的單邊主義,「昨天是阿爾斯通,今天是華為,那麼明天又會是誰?現在是歐洲和中國做出回擊的時候了」

一名彭博社記者27日在社交媒體上傳兩張照片稱,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的辦公桌上,正擺放著一本中文版「美國陷阱」。照片發布者Gao Yuan是彭博社報導華為、小米、中興等企業硬件及供應鏈的科技記者,常駐北京。

他發布照片並配文說「任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公司文件、報紙和名片,此外還有一本翻譯版「美國陷阱」。這本書的作者是法國阿爾斯通前高管皮耶魯齊,他出書講述自己與美國司法部長達5年的鬥爭。」

其中一張照片顯示,略顯凌亂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本「美國陷阱」;另一張照片中,任正非正臉帶微笑,背手站在這張桌後。此外,這條推文還獲得了認證帳號Lulu Yilun Chen的轉發,後者同為彭博社科技記者。值得注意的是,彭博社27日剛剛公布了對任正非的採訪影片,影片中的他與照片中穿著相同。

觀察者網指出,華為在廣東的基地也出現「美國陷阱」的身影。宣傳立牌上還標註著「法國版華為事件」、「受害者出獄後親述」以及「揭露美國用非經濟手段瓦解他國商業巨頭的驚人內幕」等字樣。

https://www.worldjournal.com/6305762/article-%E4%BB%BB%E6%AD%A3%E9%9D%9E%E6%A1%88%E9%A0%AD%E6%94%BE%E8%91%97%E3%80%8C%E7%BE%8E%E5%9C%8B%E9%99%B7%E9%98%B1%E3%80%8D-%E8%8F%AF%E7%82%BA%E8%A6%81%E5%80%9F%E9%91%91%E9%98%BF%E7%88%BE%E6%96%AF%E9%80%9A/

美國陷阱,長臂管轄!

  來源:國是直通車

  2014年,法國能源巨頭阿爾斯通被美國通用電氣收購。收購期間,德國西門子和日本三菱重工曾以比美國通用電氣高出幾十億美元的價格參與收購競爭,但最終為何美國通用電氣能以低價取勝?該收購案一直迷霧重重。

  撥開迷霧,也將時間撥回到2013年的4月14日。

  那一天,法國阿爾斯通公司國際銷售副總裁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從新加坡到紐約出差,在美國紐約肯尼迪機場還沒下飛機,就被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逮捕,罪名是其在印度尼西亞的一個工程項目中通過中間人向當地要人行賄。

  皮耶魯齊從此開始了他的囹圄生涯和與美國司法系統的抗爭之路。之後發生了什麼?美國司法部指控皮耶魯齊涉嫌商業賄賂,並對阿爾斯通處以7.72億美元罰款,也發生了上述收購案。

  這次收購意味著什麼?看個背景,阿爾斯通負責法國境內58座核反應堆所有汽輪發電機的製造、維護和更新工作,負責法國75%的電力生產設備,還為法國戴高樂號航母提供推進汽輪機。

  用萬博新經濟研究院副院長張海冰的話來說,美國政府通過通用電氣收購阿爾斯通,實際上控制了法國所有核電站,已經擁有未來的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阿爾斯通這家曾經橫跨全球電力能源與軌道交通行業的商業巨頭,因此被美國人「肢解」

  而皮耶魯齊直到2018年9月才走出監獄,恢復自由。

 

  隱秘戰爭浮出水面

  「我叫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身不由己地成為這場國家醜聞的核心人物。身為阿爾斯通前任高管,我對於這個涉及120多億美元的驚悚劇的黑幕一清二楚。在很長時間里,我被迫保持沉默。今天,我決定和馬修·阿倫一起將其曝光。」

  在近期出版的《美國陷阱》一書中,皮耶魯齊以身陷囹圄的親身經歷披露了阿爾斯通被美國企業「強制」收購的海量內幕,以及美國利用《反海外腐敗法》打擊美國企業競爭對手的內幕,再現了阿爾斯通、通用電氣、美國司法部、法國政府、歐盟多方博弈細節,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這是一場隱秘的經濟戰爭。

  皮耶魯奇在《美國陷阱》一書中揭露了美國政府把原本用於打擊匪幫和勒索犯的那套東西用在外企高管頭上,整外國企業不正當競爭的「黑材料」,對企業進行天文數字的罰款,逼著後者達成和解,幫助美國企業打垮或者吞併國際競爭對手的內幕。

  當被逮捕那一刻,這個法國人知道,自己的東家與GE在全球市場競爭得很激烈,所以他們也被美國司法機構盯上了。然後,他像動物一樣,被穿上橘黃色囚服,鐵鏈壓在胸口,鐐銬鎖住手腳,無助、絕望地關在了一間戒備森嚴、關押暴力罪犯的監獄里。

  美國檢方給了皮耶魯奇兩個選擇:一個是堅持不認罪並接受美國法律的審判,這條路會很危險,因為刑期會很長,而且審判準備工作將至少歷時三年,各種費用支出也至少要數百萬美元。另一個是承認有罪,與美國當局合作,則只需再待幾個月就可以出去了。

  2013年7月,皮耶魯齊決定部分認罪,但他還是被繼續關押了一年。此後,從2014年6月到2017年10月,又經歷了三年多的保釋期。然後又入獄一年,直到2018年9月才出獄。

  皮耶魯奇表示,美國建立了一套彈性的系統。在上游,美國利用強大的情報武器獲得外國公司簽訂的大額合同信息;在下游,它動用複雜而嚴密的法律武器對那些不遵守規則的公司提起刑事訴訟。其實,美國前總檢察長埃里克·霍爾德曾經赤裸裸地表白,「任何損害我們經濟的個人、公司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皮耶魯奇直言,美國已經悍然發動了地下經濟戰或者法律戰。如果外國政府對此無動於衷,則本國企業就坐等被掠奪、被蠶食。

  反海外腐敗法

  美國《反海外腐敗法》以上行動的「尚方寶劍」。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洲所助理研究員慕陽子指出,《反海外腐敗法》通過於1977年,規定禁止美國企業針對一切國外企業、政府、政黨的賄賂行為。自生效以來,該法長期受美國主要行業巨擘的質疑,被認為會使本國企業在出口市場處於不利地位,因此在初期並未大力實施。

  1998年,美國國會修改了該法,使其擁有域外效力,同樣適用於外國企業。只要一家企業用美元計價簽訂合作,支付發生在美國領土,或僅僅通過設在美國的伺服器發送存儲郵件,這些都被視為「國際貿易工具」,美國就認為自己有權提起訴訟。在本案中,阿爾斯通正是使用設在美國的銀行賬戶,以「諮詢費用」的名義將賄款打入印尼官員的賬戶而引起美國順藤摸瓜的調查。

  該法律貌似「公正」,但在操作上往往存在「美國例外」。據皮耶魯奇調查,在試用該法的近40年裡,美國司法部從未在本國的石油巨頭或國防業巨頭的海外交易中挑出什麼毛病。難道美國企業就如此「潔身自好」?

  事實上遠非如此,美國司法長期處於美國強大的跨國公司控制之下,往往在本國大型企業在他國被起訴后才對其提起訴訟,隨後收回調查權,「關起門來」處理,態度上也要寬大很多。

  據調查,1977年至2014年,外國企業受到的「罰單」佔總額的67%,其中尤以歐洲企業「貢獻」最高。2008年以來,最終支付罰金超過一億美金的公司共有26家,歐洲企業佔14家,法國企業佔5家,道達爾、阿爾卡特、法興銀行、阿爾斯通等大型法企均「上榜」。而這些罰金最後統統進了美國國庫。

  《反海外腐敗法》就這樣在道德的掩護下,成了美國發動「經濟戰」屢試不爽的神奇工具。

  「一直以來,美國通過軍事霸權、經濟霸權、文化霸權來影響和支配世界。但美式霸權也在隨著形勢的變化和時代的進步不斷發展演變。」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副研究員王錦認為,近期出版的《美國陷阱》一書揭露美國利用「長臂管轄」,將國內法應用於國外,以打擊競爭對手的新式霸權手法,引人深思。

  王錦指出,首先,美國「長臂管轄」的「長臂」之長,體現出美式霸權的蠻橫。《美國陷阱》寫道:「《反海外腐敗法》賦予美國司法部一種權力:任何人,不論國籍,自他涉嫌向外國公職人員行賄那一刻起,只要該罪行和美國國土有一絲一縷的聯繫,美國司法部即可對其逮捕。

  從法理上說,這種「長臂管轄權」的本質是繞過正常的國際司法協助途徑,威脅別國的司法主權,體現的是一種赤裸裸的霸權行徑。歐盟、加拿大均曾嘗試用國內立法等方法反制美國濫用長臂管轄權,但由於美國長臂管轄權的後盾是其強大的金融和經濟實力,所以其他各國均缺乏有效的應對手段。

  其次,美國司法部與經濟部門勾結,步步為營,為資本的擴張保駕護航。皮耶魯齊的遭遇就是美國司法部和跨國公司聯合做局的結果

  書中提到,美國司法部的官員萊斯利·考德威爾表示:「直到我們開始追捕公司高管后,阿爾斯通公司才開始合作。」通用電氣的律師也對皮耶魯齊表示:「如果不是貴國政府製造出這麼多麻煩,您早就被釋放了。」 皮耶魯齊被拘捕和通用電氣收購阿爾斯通之間有著非常明確的聯繫,他被當成了「經濟人質」

  美國財政部發現,運用《反海外腐敗法》是「一座真正的金礦」,不僅可以賺得巨額罰款,還可以幫助美國的跨國企業低價收購、為美國開闢經濟疆域。美國把「長臂管轄權」當成一件武器,以各種各樣的罪名,打壓外國企業,幫自己的企業獲得競爭優勢。

  第三,美國為維護其經濟上的「一超」地位,在打擊競爭對手時「六親不認」,連盟國也不放在眼裡。

  近20年來,歐洲一直在被美國勒索,德國、法國、義大利、瑞典、荷蘭、比利時和英國最大的公司相繼被定罪,罪名是腐敗、銀行犯罪或違反制裁,數百億美元罰款進了美國國庫,僅法國公司已被敲詐超過130億美元。

  而與此同時,美國在制裁領域也實施「長臂管轄」,將次級制裁應用在國際大銀行上,美國政府從中大賺特賺。2000年後,美國政府加大對違反其制裁政策的非美國人的處罰力度,很多國際性大銀行成為「刀下之鬼」,如法國巴黎銀行、農業信貸銀行,英國滙豐銀行、渣打銀行,德國商業銀行、德意志銀行、義大利聯合聖保羅銀行等。

  其中,2014年,法國巴黎銀行因違反美國對伊朗的單邊制裁,被處罰金89億美元,創罰款新紀錄。

  第四,各國政府及企業在面對美國司法部調查時的退縮,讓人覺得遺憾和嘆息,間接助長了美式霸權的氣焰皮耶魯齊深陷囹圄之後,最令人寒心的是,阿爾斯通的高層選擇丟卒保車,不但與他劃清界線,拒絕繼續為其支付訴訟費,還將其解僱,並與美國司法部密切合作。

  王錦說,國家是企業背後最大的後台,企業是個人背後最大的依靠一個企業的管理層被美國限制自由,如果企業不齊心,國家不支持,只會導致企業被迫放棄更大的市場和更多的經濟利益,最終受傷害的必然是國家

  躲開陷阱

  慕陽子直言,美國通過《反海外腐敗法》等「長臂管轄」手段維護其對歐優勢地位和自身利益,在懲罰其歐洲「小夥伴」的問題上毫不手軟。

  「但這一不平等的關係成為美歐摩擦和衝突的根源。特朗普執政后以『美國優先』為原則調整對外關係,更加不顧歐洲利益,在經貿、安全、外交等方面對歐洲造成很大衝擊。」 慕陽子說。

  王錦表示,美國過多使用「長臂管轄」、制裁等工具,其「後座力」和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各國會主動尋找其他機制避開美國,避免與美國「有聯繫」,並推動企業的「合規」建設。

  例如,歐洲為規避美國的「長臂管轄」和次級制裁,正在嘗試避開美國和美元支付的SPV(特殊目的載體)系統,該系統已於1月正式宣布落地,由法國、德國和英國三國聯手推進,美國無法審查其交易。美國的這種六親不認的「長臂」亂舞,拿出的是「壓箱底」的工具,損害的不僅是其盟友體系,最終也將削弱其霸權。

  張海冰則表示,對於中國而言,除了加強中國企業合規運作的要求和提升適應國外法律環境的能力,中國急需建立和完善自己的《涉外反賄賂法》,類似於美國的《反海外腐敗法》,使中國在遇到海外出現可能的涉及賄賂等案件時,可以憑藉這一法律框架,對抗美國的域外治法或長臂管轄,減少中國企業走出去的法律風險。

https://news.sina.com.tw/article/20190524/31407054.html

任正非閱讀「美國陷阱」 作者:歐洲和中國該反擊了

法國阿爾斯通公司的前車之鑑記憶猶新,該公司高管皮耶魯齊(Frederic Pierucci)出版「美國陷阱」一書揭露美國政府打擊美國企業競爭對手的內幕,引起巨大反響。他接受新華社採訪時呼籲:「昨天是阿爾斯通,今天是華為,那麼明天又會是誰?現在是歐洲和中國做出回擊的時候了。」

法國阿爾斯通有多牛?曾經有一句話足以說明他在能源領域的地位:世界上每4個燈泡中,就有一個燈泡的電力來自於阿爾斯通的技術。這家公司在能源領域曾經擁有多個「世界第一」:水電設備世界第一、核電站常規島世界第一、環境控制系統世界第一。

皮耶魯齊近日在巴黎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時說,他在出版「美國陷阱」這本書前猶豫了很久,但現在並不後悔「我認為我的經歷有助於讓企業管理者、員工和政治家們清醒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在書中依據事實和法律進行了詳細分析,「美國陷阱」就是美國利用其法律作為經濟戰的武器,削弱其競爭對手,有時是為了低價收購競爭對手。皮耶魯齊指出,「美國希望控制整個世界的貿易。」

皮耶魯齊2013年在美國機場被美國聯邦調查局逮捕,並被起訴入獄。之後,美國司法部指控皮耶魯齊涉嫌商業賄賂,並對阿爾斯通處以7.72億美元罰款,阿爾斯通的電力業務最終被行業內的主要競爭對手美國通用電氣公司收購,收購的過程波詭雲譎。

皮耶魯齊認為,美國當局對華為採用的策略非常類似於針對阿爾斯通的策略。他說,「從背景看,當然還有美國對中國發起的貿易戰,特別是5G技術,眾所周知,華為已領先競爭對手。美國總統川普對此毫不隱瞞。真相路人皆知,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美國將法律作為經濟戰爭武器的事實。所有國家都應團結起來,抵制美國的單邊主義。昨天是阿爾斯通,今天是華為,那麼明天又會是誰?現在是歐洲和中國做出回擊的時候了。

https://money.udn.com/money/story/5603/3838360

《美國陷阱》揭露美用司法武器實施全球經濟戰黑幕

【文匯網訊】法國阿爾斯通前高管皮爾丘奇最近出的書《美國陷阱》,揭露了美國進行全球經濟戰爭的新形式。2014年美國通過所謂「長臂管轄權」等司法手段,支解了當時的世界500強公司法國阿爾斯通皮爾丘奇在2013年去美國出差的時候被抓,美國司法部指控阿爾斯通公司在印尼的一起投資案行賄當地政府,逼他認罪,皮耶魯齊被和死刑犯關在一起,200多天沒見太陽。美國通過政治、經濟、軍事、司法等多種手段打劫全球,甚至連盟友也不放過,我國國際型的大企業自然也躲不開美國的明槍暗箭,中興和華為也先後中槍。

《美國陷阱》一書封面

《美國陷阱》一書封面

據公眾號法意讀書報道,2013年4月14日,美國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法國阿爾斯通公司國際銷售副總裁弗雷德里克·皮爾丘奇(Frédéric Pierucci),剛下飛機就被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逮捕。這場抓捕不僅僅是針對他的個人行為,而是美國政府針對法國阿爾斯通公司的系列行動,很快美國司法部指控皮爾丘奇涉嫌商業賄賂,並對阿爾斯通公司處以7.72億美元罰金;隨後,阿爾斯通的電力業務,也就是皮爾丘奇所在的業務板塊,被行業內的主要競爭對手,美國通用電氣公司收購。這家享譽全球的軌道交通、電力設備和電力傳輸基礎設施領域的領先企業,由此栽了個大跟頭。而皮爾丘奇直到2018年9月才恢復自由。

《美國陷阱》一書作者,阿爾斯通前高管弗雷德裡克·皮爾丘奇(Frederic Pierucci)

《美國陷阱》一書作者,阿爾斯通前高管弗雷德裡克·皮爾丘奇(Frederic Pierucci)

2019年1月16日,皮爾丘奇的《美國陷阱》(Frédéric Pierucci, Matthieu Aron, Le piège américain,JC Lattès,2019. )一書出版。在該書中,皮爾丘奇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做了介紹,並警告人們,美國政府一直在通過各種手段,瓦解、消滅自己的競爭對手,阿爾斯通公司的消失,就是其中的一場悲劇。

出於對他們隱私的尊重,弗雷德里克·皮爾丘奇一家及其親戚的名字都作了修改。

正值阿爾斯通公司消失之際,我要向我所有的前同事致敬,他們是工人、工程師、技術工人、商人、項目經理。幾十年來他們都在努力實現另我們的競爭對手都羨慕不已的卓越產品,為確保法國能源獨立作出貢獻。

但不要誤解:即使這本書清晰闡述了一連串災難性的決定,我仍將完整保存着對這種團結與集體工作的回憶,這是我二十二年的日常生活。我知道這是我欠他們的。

以下為原著前言和第一章:

前言

這本書是關於一段地下經濟戰的故事。

十幾年來,美國在反腐敗的偽裝下,成功瓦解歐洲大型的跨國公司,特別是法國的跨國公司。美國司法部追蹤他們的高管,有時會把他們送進監獄,強迫他們認罪從而迫使這些企業支付巨額罰款。

自從2008以來,26家企業共支付了超過10億美元的罰款,通通進了美國國庫。其中14個是歐洲企業,5個是法國的企業,只有5個是美國的企業。

歐洲企業總共支付了超過60億美元,而美國企業少付3倍的錢。

僅就法國企業就已經支付近20億了,6名企業高管被美國司法部起訴。

我就是其中一員。

今天我不想再沉默。

第一章 【衝突】

突然,我變成一頭野獸。我穿上了橘色的囚犯服。我的身體被鏈條纏住。我的手腳被戴上鐐銬。我幾乎無法動彈也無法呼吸。我是一頭被捆綁的野獸。我是一頭掉進陷阱的野獸。

昨天晚上,他們把我關到一間單人牢房。整個房間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氣味,我幾乎要被熏到暈倒。沒有窗戶,只有一道極小的裂縫,我從中隱約看到一個陰暗的院子。還有灰塵、爭吵聲、尖叫聲以及不間斷的狗吠聲。這是一個噩夢。而且我又餓又渴,我特別渴,我已經8個小時沒有喝過水了。在一條簡單的廣播找人之後,我的生活突然天翻地覆。

首先就是這條廣播找人的消息。

國泰航空的空姐用甜美的嗓音和地道的英式口音傳達了一個表面上看起來無關痛癢的消息。這個溫柔的聲音卻宣告了一個災難的開始:「 請皮爾丘其先生下飛機時先到機組人員這邊來。」

我所乘坐的這架波音777剛降落在紐約機場的跑道上。

我在黎明時分離開新加坡,又在香港中轉,經過一段長達24小時的行程,我已疲憊不堪。

2013年4月14日正好晚上20點整。駕駛員的時間掌控的十分完美。飛機到達機場時,這個聲音開始迴響。

我是不是應該留個心眼?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長途飛行,但我當時還是因為時差而腦袋昏昏沉沉的。在45歲高齡,我先後在阿爾及爾、曼徹斯特、香港、北京、溫莎(美康涅狄格州)、巴黎、慕尼黑等地任職,現在坐標新加坡。二十年來我在全球飛來飛去,為我的公司奔波。我已經聽過這種消息三四次了,要麼是提醒我官方約會的時間進行了調整,要麼是幫我找回在一次中轉中丟失的手機。

因此沒有經過特別思考,我出現在航班的領班面前。但這位年輕的空姐卻面露尷尬之色。機艙門剛打開,她窘迫而不自然地領着我走向一群在門口等着我的人。有一個女人,有兩三個穿着制服,還有兩個穿便服。女人禮貌地訊問我確認我的身份,然後命令我離開飛機。我幾乎沒有時間說出我的姓名,其中一個穿制服的人就抓住我的手臂按在我的腰上,然後迅速地把我的另一隻手臂按到我的背上,然後給我戴上手銬:「弗雷德里克·皮爾丘奇,你被逮捕了。」

我震驚到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我就這樣任人擺布。之後我總是問自己:如果我沒有離開飛機會發生什麼?如果我拒絕下飛機呢?若是在我一隻腳都還沒踏上美國土地的情況下,他們是否還能夠這樣輕易地逮捕我?我沒有哼一聲就服從了。我可能還使他們的任務輕鬆了。因為我們理論上還在國際區域,在機艙出口的舷梯上同樣如此。

當時,我被戴上手銬。片刻後我回過神來,要求他們作出解釋。穿便服的兩人說他們是FBI的調查員。

——我們只收到一個命令:在機艙出口逮捕您,把您押送到曼哈頓FBI總部。到那裡會有一個檢查員向您解釋原因。

顯然他們也不了解更多情況。目前,我應該對這幾句話感到滿意,跟他們到機場,在兩個穿制服的執法人員的護送下,雙手被鐐銬到背上,宛如一個歹徒。其他乘客的目光讓我壓力山大。走了幾米後,我意識到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小碎步往前走。我身高1米83,體重將近100公斤,這讓我感到非常滑稽。比起滑稽,我更加感到不真實,好像置身在一部電影中,我彷彿在扮演DSK的角色,兩年前,他就像我一樣被FBI戴上鐐銬困住,痛苦地走在紐約大街上…

我只能在機場跟着他們,在兩個制服人員的看管下,像個歹徒一樣蹣跚前進。其他乘客的目光都在我身上。走了幾米後,我意識到為了保持平衡,我只能小步小步地前進。作為一個身高183、體重100公斤的大漢,我覺得這非常荒唐。更荒唐的是我有種演電影一樣的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我是DSK,兩年前他也是在紐約街頭痛苦地前進,被FBI人員戴上手銬,栽贓陷害……最初的擔憂之後我平靜下來,相信這是一個誤會,這些警察只是帶我去找別人,經過幾輪查證後,案件就會真相大白,一切都會恢復原狀(近年來,肯尼迪機場發生的這種誤會與日俱增)。

我的「警衞」直接把我帶進了一個小房間。我很了解這個地方,在這裏, 美國當局會對懷疑有危險的外國人的護照進行細緻檢查。2003年,第二次伊戰期間, 鑒於法國採取的立場——希拉克總統拒絕參與美軍的行動——法國商人不得不在肯尼迪機場等候很長時間,直到美國官員同意讓我們入境。

今天,檢查更快了。在檢查了我的身份證件幾分鐘後,兩名探員將我帶出機場,乘坐一輛沒有車牌的汽車。顯然, 我就是他們等待的人。我是一個「好顧客」。這是個荒謬的故事,他們也可能只是把我和潛在的恐怖分子或者罪犯搞混了。就是這樣。但是為什麼呢?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我做了什麼呢?

我不需要花太長時間仔細回憶我的生活。就個人而言, 我絕對是無可指摘。我在阿爾斯通工作,這種野蠻的逮捕可能與我的職業有關, 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我飛快地回憶我處理過的項目。自從我10個月前擔任鍋爐部門的全球負責人以來,我一直在處理新加坡的事務。在我看來,這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在這一點上我完全可以保持冷靜。

但我也知道,阿爾斯通經常因腐敗而接受調查,美國當局幾年前就已經披露了這一點。事實上,阿爾斯通涉嫌為取得合同而行賄,其中就包括印度尼西亞一家發電廠的合同。我曾經在這個項目上工作過。阿爾斯通聘請了外部「顧問」來確保拿下這個市場。

但這些事情可以追溯到2003年和2004年了,印尼的合同是2005年簽署的。已經過去10年了!太久遠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在內部審計時「洗白」了,這是我們的慣例。「洗白」發生在2010年或2011年,我記不太清了,但我確信的是——當汽車駛向曼哈頓時,我開始努力地回憶——兩位阿爾斯通聘請的律師曾短暫地對我進行了詢問。只詢問了一次,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

就我所知,他們認為我遵循了項目組的所有程序規定,沒有錯誤,沒有責任。相反,2012年我還晉陞了,並因此獲得了如今鍋爐部門負責任的職位,該部門在全球有4000名僱員,營業額為14億歐元。此外,2011年以來,阿爾斯通的首席執行官帕特里克·克倫一直打算與中國的上海電氣公司建立一個合資企業,這將會是一個世界級的大企業,總部設在新加坡。

天哪!我被鎖在一輛汽車裡,手臂酸痛。手銬開始割傷我的手腕。我怎麼能想到,我僅僅在2003-2005年的印度尼西亞項目中扮演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就遭到這種待遇。我又不是阿爾·卡朋!甚至不是他的手下!我翻來覆去地想各種出路,以及各種被捕的可能原因。調查人員把車停在了路邊。

羅恩和羅斯, 聯邦調查局的官員——我後來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覺得我「表現不錯」。很走運。

皮爾魯奇先生,你很冷靜,你沒有喊叫,也沒有爭辯。再加上你很有禮貌,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是很少見的。我們會獎勵你一朵花的。

他們拿走了我的手銬,把我的胳膊貼在膝蓋上,我的雙手被綁在前面。這看起來沒什麼,但所有經歷過這種不便的人都知道:這個姿勢與把手綁在背後相比舒服多了。今晚交通還算通暢,我們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曼哈頓,FBI總部門口,汽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場。我們面對着第一座電梯。警察帶我進了電梯,但是是「倒退」着進去的。我看着他們,有點發愣。

從 1999年到2006年, 我在美國工作了七年, 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但現在, 我有個疑問: 我真的要倒退着走進這個電梯嗎?

「這是為了安全起見, 皮爾魯奇先生,」羅恩解釋說。你不能看到我們按了哪個按鈕。在FBI總部, 你不能知道我們把你帶到哪個樓層, 或者在哪個辦公室接受審訊。

我被帶到了一個神秘的樓層。過了幾扇裝甲門後, 我們到了一個簡陋的辦公室。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牆上伸出一根長長的鐵棍,我的警衞用手銬把我拷在上面。他們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突然間,門打開了,出現了一個新的調查員。

早上好, 皮爾魯奇先生。我叫塞思·布魯姆。我負責FBI對阿爾斯通腐敗案的調查,特別是印度尼西亞的塔拉漢項目。我不能再說什麼了, 幾分鐘後, 負責調查的檢察官就會親自來審問你。

塞思·布魯姆平靜而有禮貌地離開了房間。

http://news.wenweipo.com/2019/04/06/IN190406004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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