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錢人,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換日線 2021年12月14日

作者:Dr.Phoebe/小牙醫的觀察站

許多人對有錢人的刻板印象,可能是浮誇炫富的紈褲子弟,整天無所事事,大部分精力都用來開趴玩樂,類似李奧納多在電影《華爾街之狼》裡狂撒現金雨的畫面;也可能認為他們的唯一技能就是生在好人家,覺得有錢人一定來自有錢家族,代代相傳到今日,成就變相的現代階級制度。

但事實,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日常超接地氣,度假從不 po 文

H 是我的多年好友,目前任職洛杉磯的高階護理師(Nurse Practitioner),工作性質是當富豪的醫療顧問。他的其中一名客戶富豪 F 大的家庭背景是娛樂業,偏偏他對這行沒興趣,後來發明語音服務而拿到專利,轉身成為超級大富豪。F 大走在路上看起來就是一般的老頭,態度親民,不擺架子,除非你到車庫裡看到他清一色的賓士排排站,不然絕對猜不到他其實富到流油。

由於身體的許多狀況,F 大每次度假或出差總會帶上 H,萬一發生事情就有醫療人員隨侍在側。H 的上班內容包含跟著 F 大陪玩,全程搭乘私人專機就算了,去的地點還是一般人進不去的加拿大私人島嶼。H 常常把他「工作辛苦」的照片放上哀居,包括在私人島嶼釣魚、大吃現殺的生魚片、私人飛機的空拍照、米其林般的料理等等,當然全是 F 大買單。

在科技業任職經理的 N,過去曾待過美國銀行理財部門,幫助有錢人進行財務規劃,只不過金額門檻是 1,500 萬美金,也就是台幣至少 4 億。她告訴我,她的客戶們穿著打扮既不浮誇更不招搖。她和其中一名客戶 V 姊是手帕交,V 姊本身是菁英大學畢業,接管龐大的家族體系,妹妹則是建築師,姊妹倆都有著完善的教育和穩定的家庭。

 

以 V 姊家庭雄厚的財力,選擇洛杉磯任何一間明星好萊塢豪宅入住都不是問題,但她最終卻選擇一間 200 萬美金以下的聖馬利諾區(San Marino)住宅。雖說聖馬利諾房價不算便宜(聖馬利諾的高房價來自於明星高中,詳情請見換日線文章:房價衝上天、四倍輕生率的明星高中),但在這區裡卻是非常普通的價位。

V 姊的父親有一回請所有理財團隊成員吃飯,不選米其林或私人廚房,而是去外帶洛杉磯最接地氣的華人生猛龍蝦,下面還鋪一堆意麵,和洛杉磯一缸子亞裔長輩沒啥兩樣。N 說,唯一看出來他們不是普通人的端倪,是他們有非常奢華舒服的家庭度假。但這類的度假絕不會被 po 上網,更不可能在社群媒體上看到頭等艙開箱,因為對他們來說,這就好比我們搭客運一樣的稀鬆平常。

有錢並非繼承家產,而是高度的自律

根據 CNBC 報導,在美國擁有超過 300 萬可投資資產的有錢人當中,有 77% 的人其原生家庭都來自中產階級以下,其中包括 19% 來自貧窮階級。美國信託總裁 Ketih Banks 在一篇聲明中說「有錢人在先天上的優勢並不是財力資助,而是家族自年幼時期就培養的價值觀、自律性、和對未來的可塑性,讓他們能把每個機會最大化。」統計指出,這些有錢人的家庭往往都鼓勵孩子追求興趣,但同時畫下清楚的界限,對他們來說,「學業上的成功、財務上的自律、工作上的參與、對家庭的忠誠、和人民應盡的義務」都是重要的價值觀,高達三分之二的家庭都非常熱於給予和回饋。

除此之外,《Business Insider》由心理學家 Bradley Klontz 針對這些超級富有的族群做出一項有意思的調查(附註:這裡對富有的定論為比 top 1% 賺得少些,門檻為年收入超過美金 37 萬、總資產超過美金 250 萬元),發現有錢人族群通常對自身有高度自制力,但同時認定自身價值也來自於所擁有的錢財,因此他們不太認為錢財是萬惡的根源,反倒覺得貧窮才是(?!)。正因為對於財務的重視,他們比起其他人「更不太會入不敷出、豪賭成性、撒錢給周遭的人、囤積不需要的物品,或者做出超過預算的花費,」也更加重視存錢的重要性(謎之聲:存錢在美國是稀有的概念,詳情請看:美國人的金錢觀)。

而他們對於好好守護資產的態度,也顯示在他們「不繳稅」的行為上。許多人對於美國稅務,都認為「在美國賺得越多,繳的稅金比例也越多,」雖說名義上是如此,但說白一點,也只不過是大部分的人都不夠有錢到不用繳稅罷了──美國最富有的 25 個人當中,幾乎都不太繳任何所得稅。

為什麼呢?CNBC 報導給予完整的解釋:「老百姓資產多半來自薪水或是老闆給予的福利,但是大部分的 top 1%有錢人的資產來自利息、紅利、投資、租金等其他資本所得。假設今天從股票從 100 萬美金漲成 200 萬美金,除非賣掉股票才需要繳稅⋯⋯因此他們會趁有虧損時來做交易,因此美國擁有 10 億家產以上的富豪們(billionaire),在疫情期間的資產增長了 55%。」也難怪今年的 Met Gala,美國最年輕的國會議員之一 AOC 穿著白色長禮服,上面寫著血紅的斗大字樣 TAX THE RICH(向有錢人徵稅),政治意味十足以外,也成功佔上各大版面。

有錢人和我們的「不一樣也一樣」

我曾在某婚禮場合和一位華人大叔同桌吃飯,他殷殷切切的和大家聊天,和我們聊到台灣時還特別大讚台灣美食有夠好吃。一直到後來我才從其他賓客口中得知,他是美國華人圈裡的富豪慈善家,剛剛捐一棟大樓給某長春藤醫學院。但賓客也告訴我,慈善家萬分低調,平日在教會中最不喜歡別人提他有沒有錢,把自己定位為和其他會眾沒啥兩樣的基督徒。我其實頗為欣賞這樣的姿態,因為看得出他的自身定位並非來自他的金錢,而是來自於在上帝面前的身分。

越發有錢的人越發低調,也越努力融入在「正常人」裡。穿著打扮往往不是俗氣的名牌,但有可能是要有錢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會認出來的訂製服裝。他們會偷偷的關起門來享受他們的財富,但很少會大聲嚷嚷他們的奢華旅行去了哪裡。當人們越發炫耀一件事情,其實代表越發想掩蓋心中某一部份的不安全感。換言之,越愛用大聲公講述自己賺多少花多少買多少的人,就某些角度來說,來自於對現有財力覺得「還不夠」的事實。因此你絕對不會從這些有錢人的口中聽到他們資產多少有多厲害,如果有,那很有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有錢。

說穿了,有錢人也是人。我們從這些有錢人身上看到的共通點,是他們討厭被利用或被攀附。同時,撇開名氣或賺多少錢,在一切外在條件底下,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擁有渴望被看見和被在乎的心情。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美國有錢人,跟你想的不太一樣:勤儉、低調、靠自己》,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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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Dr. Phoebe,從台灣小學畢業就背著行囊到美國當起小留學生,開始像候鳥一樣的飄泊飛行。大學畢業於UCLA分子生物系,研究所畢業於NYU牙醫系,曾工作生活於紐約和舊金山,目前在洛杉機執業的小牙醫師。熱愛牙醫的工作,尤其傾聽病患訴說千奇百怪的真實故事。同時熱愛到處旅行,因而愛上寫作,成為兼職旅遊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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